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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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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9

何美南的聲音慢悠悠的:“你看他又酷又拽,跟以前一模一樣的討人厭是不是?——不過是在死撐,他這一陣子動不動就暈過去,我不放心才跟來的。”

蓁寧心緊了緊。

索性轉過頭,眼不見為凈,狠狠地叉下一塊蛋糕。

何美南一直跟在她身後,看著她吃東西:“你胃口真好。”

蓁寧想了一下,嗯,她最近似乎是吃得有點多。

她訕訕地放下了叉子。

何美南陪著她閑聊了一會兒,被一位漂亮小姐拉走了。

蓁寧高跟鞋穿得有點累,到休息室裏坐了會兒。

再出來,場中不見了熟悉的身影,也許如何美南所說,他提前走了。

蓁寧獨自躲在角落裏兀自出神。

身後忽然有低低的咳嗽聲響起。

蓁寧只覺得皮膚條件反射一般地發緊。

杜柏欽低沈動人的嗓音,略帶嘶啞:“你要躲著我到什麽時候?”

蓁寧嚇了一大跳,橫著脖子回他:“誰躲你了?”

杜柏欽說:“為什麽不接我電話?”

蓁寧冷冷地答:“我憑什麽要接你電話?”

杜柏欽忽然低頭,喚了一聲:“蓁寧。”

聲音喑啞溫柔,千回百折。

蓁寧心輕輕地跳了一拍。

杜柏欽深深凝視她,眼睛裏有她讀不懂的深情:“我們談一談,好嗎。”

杜柏欽擡手扶住一把椅子:“明天下午一點,我去酒店找你。”

他的身體支持不了太久的應酬,若非今晚真的是太關鍵的一步棋,何美南也不會同意他出來。

此時勉強支撐半晌,他已經有些站不穩。

蓁寧沒有說話。

杜柏欽撫摸她的臉,手無法控制地有些顫抖,蓁寧躲了一下。

杜柏欽固執了撫上她的臉頰,嘆息了一聲:“明天,等我。”

侍衛擁簇著他低調地離開了。

酒店停車場。

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,那個高瘦的身影正大步流星地走進來,立刻推開門跑出來。

杜柏欽從停車場去酒店,只進去了十分鐘,出來時臉色神色莫測,手上捏著一張印著酒店標志的白色紙條。

他今天輕車簡從地抵達酒店。

沒想到蓁寧早已離開,只在前臺給他留了一張便條。

是她大筆一揮的瀟灑筆跡:我今天有事。sorry。

杜柏欽坐進車裏,司機問:“殿下,去哪兒?”

杜柏欽楞了一下,他今天特地空出了下午的時間,沒想到她跑得無影無蹤。

思索了兩秒,他淡淡地答:“回撣光吧。”

留在城區找她方便一點。

杜柏欽先打電話給香嘉上。

香嘉上這幾日陷入家庭大戰,聲音有些疲憊:“她不是在酒店,被你的人看得嚴嚴實實?”

杜柏欽問:“你沒見過她?

香嘉上答:“沒有。”

杜柏欽直接說:“我電話有反監測系統,你現在怎麽樣?”

香嘉上來了點兒精神:“你勾結了熱門公主,我家老大氣得跳腳,沒空理我這兩天。”

杜柏欽輕咳起來,將電話移開了一會,才說:“香嘉運跟我真沒法談了?”

香嘉上恢覆了懶洋洋的語調:“一天數億美金的損失,香嘉運一向最愛錢,你不是要了他的命嗎。”

杜柏欽不客氣地道:“你收拾收拾你那憊懶的樣兒,老頭子一向疼愛你,雖說香嘉運掌了權,你要重整河山也不是沒有可能。”

香嘉上說:“老頭子是老一輩人,一向講究精忠報國,但聽了老大花言巧語,以為你要扒了香家的命脈。”

杜柏欽在電話這頭笑了:“他說得也沒錯,我還真是想煎一下,你們富得流油了。”

香嘉上意興闌珊地:“杜先生哪裏看得上這點小錢?”

杜柏欽簡單交代說:“你來我辦公室一趟。”

香嘉上笑嘻嘻的:“你得派來軍隊解救我。”

杜柏欽直接掛電話:“沒空跟你廢話,我讓謝梓聯絡你,我今天沒時間。”

杜柏欽給謝梓撥了電話,交代了幾句香嘉上的事情。

然後打蓁寧手機,自她離開泛鹿,他就再也沒能聯絡她,這一次也沒有運氣,關機。

然後他只好聯系她在墨國唯一的親友,於姬懸。

他從蓁寧通訊錄上覆制的這個應該是私人號碼,電話響了一會兒,是於姬懸本人接聽的。

杜柏欽客氣地說:“於小姐,抱歉打擾你,我是杜柏欽。”

姬懸呀了一聲,停了幾秒,身邊的嘈雜聲立刻消失了:“杜先生。”

杜柏欽問:“蓁寧今天可聯絡過你?”

侍衛一直守在樓下,她早上都沒下過樓,房間已經空了。

姬懸轉頭問經紀人:“今天幾號?”

一邊又對著電話解釋:“對不起,我在劇組拍戲,都忘記了。”

於姬懸聽經紀人報了日期說:“她應該是去幹漾山區了,只要她在康鐸,都會去的。”

杜柏欽略有疑惑:“她為何要去那裏——”

姬懸嗓音很清潤動人,跟蓁寧有幾分相似:“她去祭拜父母,今天是我姨和姨爹的忌日。”

唯恐他不明白,姬懸補充了一句:“是她的生身父母。”

杜柏欽說:“嗯,我知道的,具體位置是在哪兒,是墓園嗎?”

姬懸答:“不是墓園區,是一個村莊的山坡,我媽媽和小姨是那裏出生的。”

杜柏欽詳細了問了地址。

然後用了地圖搜索,發現那是一個非常小的村莊。

康鐸市依山傍海,城市往北是較平緩的泛鹿山脈,幹漾山是西北走向,離首都較遠,有一段未經開發的天然峽谷和險峻山道。

夏季時候郁郁蔥蔥,風光旖旎,是絕美的觀景勝地。

由於偏遠獨特的地理位置,幹漾山的冬天一直占據著首都大區最低氣溫點,山道多彎且不平整,也不適宜滑雪,因此除了本地居民,冬天幾乎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。

她孤身一人去,他也不放心。

只是明天他要隨梅傑訪問,公務在身分不開身,要接她回來,只能等明天的工作結束。

杜柏欽擡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的天空,高樓大廈的縫隙之間,雲層一直陰沈沈地壓低,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。

康鐸城區的居民在睡夢中過了一夜,早上推開門,發現世界都變了一個樣子。

昨晚一場巨大的暴雪襲擊了首都。

花園裏的樹枝落了一地,孩子們昨天丟在草坪上的玩具車都被大雪覆蓋得不見了蹤影,街道上的車子頂上一層厚雪,大雪壓彎了樹枝,掉落的斷枝攔住了街道,還造成了無數起交通事故,全市都陷入了大面積的交通堵塞。

大雪還造成了部分居民區的停水停電。

首都城區的政府應急救災預案啟動,大批的交通警察和特警出動,清除路面雜物,恢覆重點幹道的交通。

首相梅傑不得不臨時取消了出訪計劃,趕回官邸部署救災事宜。

杜柏欽昨夜淩晨四點就被首相秘書室的電話叫醒,起床披衣趕到了撣光大樓,政府要臨時調配官兵和軍隊進行救災。

待到忙完緊急事務,已經是早上七點多,秘書給他備了早餐,杜柏欽在這個間隙抽空看了一下各地災情的報告,似乎沒有任何幹漾山一帶的消息。

早上八點之後,政府和警察局電話被各地的求救訊息爆滿,天氣預報反覆滾動播放,說這是首都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暴雪,路面的最深積雪甚至達到了三十五厘米,部分偏遠的山區更是出現了二十年來的最低氣溫,許多的滑雪場地有游客失蹤被困,還有一些偏遠地區的居民受凍缺乏醫療救助。

到了下午,更壞的消息傳來,有一輛旅游大巴翻入山谷,近十人失蹤,軍隊調用了直升機搜尋被困人員。

國防大臣辦公廳的的電話此起彼伏,會議室的人員出出入入,今天頭兒的脾氣格外的暴躁,偏偏事情一件接著一件,連喝口水的喘息時間都沒有,連替陸軍參謀長送文件的年輕小侍衛官,都感覺到了他的焦躁不安,輕手輕腳地在會議桌上擱下文件夾,連他一向傾慕的杜柏欽那位美艷秘書官都不敢看一眼,一溜煙跑走了。

到下午五點,城區地面秩序基本恢覆了正常,所有的救災人員的部署工作已經完成,杜柏欽一拍桌子,將剩餘的一沓文件往謝梓桌面一推,取了外套就往外走。

泛鹿莊園。

杜柏欽匆匆忙忙地走進來,傭人手上還拿著他的外套,待他在車庫門前站定,趕忙服侍他穿上大衣,伊奢正在裏面領著侍衛檢查油箱。

司三站在門前:“殿下,讓司機送您去吧。”

杜柏欽說:“不用。”

司三又說:“換您平常的那輛車吧,安全一點。”

杜柏欽搖頭:“不夠快。”

司三將一個瓶子放進車前:“您的水杯,當心別咳嗽得太厲害。”

伊奢站起來,對他點點頭,拉開了車門。

杜柏欽坐進了駕駛座。

他踩著油門倒車,車子低低地轟鳴一聲,飛出車庫,轉出花園車道,往莊園大門駛去。

伊奢帶了兩名保鏢開了一輛車跟著去。

一路出了莊園,進入市區,此時正是晚間交通高峰時段,杜柏欽手上握著方向盤,前面路口|交通燈仍未恢覆,穿著防水外套的交通警察在指揮秩序,他耐心地踩下了剎車。

他這幾天的外出都格外低調。

報紙對這樁告吹的婚事熱情未減,一日一日有新聞出來,說將茉雅為情消瘦,在演出的舞臺上昏倒,更有知情人士出來爆料,說婚禮取消是因為杜柏欽有了外遇。

更有報道言之鑿鑿說是S小姐,杜柏欽動用關系壓了一下,才略微平息了一點。

只是早已引起民眾議論紛紛,茉雅這幾年的公眾形象營造得非常的好,民眾都很喜歡她,早已將她看作未來的王妃,還有激進分子到市政大道抗議,要求他出面回應此事。

他出行都盡量小心,不欲張揚。

好不容易出了城區,天色已經完全黑了,汽車的大燈掃過去,一望無際城際公路白茫茫一片,路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車子,杜柏欽一路上風馳電掣,激賤起片片飛雪。

原本是三個小時能到的幹漾行省,即使開到了盡可能快的速度,限於路況太糟糕,還是超出了三個小時。

杜柏欽車開得太快,伊奢油門都幾乎踩到了底,性能極好的越野車一路飛馳,可是轉了幾個彎道,還是不見了前面的車輛,只好撥他的電話:“殿下,當心安全,我們跟不上你。”

杜柏欽雙眼專註看著路面,耳邊塞著藍牙耳機:“你用定位系統跟上我的車子,我先走,隨時聯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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